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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浮生杂记之猫、驴子、蚂蚁和甲虫

来源: 免费小说网 时间:2019-10-29 18:04:37
破坏: 阅读:857发表时间:2019-01-07 22:08:39


   一
   向来只喜欢狗而反感猫,因为觉得狗是忠诚的动物,猫却太野,经常是养到半路就不知所踪了。
   其实还有另一个不便启齿的缘故,那就是我本为属鼠的人,总以为和猫是个天生的对头。所以年少的时候,但凡见了猫,总是忍不住要打它两下的,以为唯有如此才能报我那世的仇一般。
   如今,年纪大了,对人都看得清淡了,何况只是猫呢,如此一加比照,反而对它们添了些不打不相识的亲切感。
   前些时,路过一处建设中的楼区,发现几只看起来刚足月的小野猫在一栋楼的阳台上晒太阳,萌萌的样子很是让人眼前一亮,不免动了怜爱之意,于是翻上去捕了一只回来。奇怪的是,这家伙到了我的手里忽然萎靡了,既不吃亦不肯喝,喵喵地叫着很显凄凉。怕它就这么死掉,想着还是放回原处,让它去和兄弟姐妹们团圆吧。
   奇怪的是,我却再也寻不到它的同伴们了,想来应该是猫妈妈闻到了生人的气息西安哪家看癫痫病医院好,又失了个骨肉,情急之下把孩子们转移了吧。没办法,只有把它独自留在那里。
   这实在成了我的一个心病。
   始终是心有牵挂,第二天又去看,发现它还孤独地待在那里,虽然还未死,却更显虚弱了。正在我懊悔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猛然抬头,一只大猫从远处来了,于是赶紧影了身子,悄悄地注视着它。
   这是一只棕黄色的成年猫,急匆匆地,小跑几步便警觉地回头望一望,再四下巡视一番。等到了楼房下面,一弓身子,嗖地窜上去了。
   又过了十数天,再次经过那片楼区,恰好看到那只大猫正领着所有的小猫崽们在瓦砾堆里嬉闹。先前被我逮走的那只也在其中,它已经很茁壮了。
  
   二
   所有家畜里,数毛驴嗓门儿大,尤其是发情服用苯巴比妥的危害的叫驴,一叫起来“啊——昂、啊——昂”传出老远,十分讨厌。
   草驴不一样,草驴是比较矜持的。
   驴子通人性,而且比一般的人还要容易情绪化。我们这儿有句俗语,叫做“倔驴犟侉子”,这说的是它脾性中的负面。毛驴发脾气时有它的特征,耳朵向后拢(我们这儿叫“背耳朵”),头向上偏昂,鼻孔张大了突突地打响鼻儿,眼睛横起来,用眼角的余光瞄你,明摆着就是在挑衅。逢这时候,打骂它是不可以的,一旦打骂了便会适得其反。说不准它真会趁人不备尥上一蹶子,那可不是玩儿的。
   想让发脾气的驴子消气儿,有个很可行的办法——往它嘴里递个玉米棒子,一旦见了吃的,它很快就把刚才的不愉快忘记了。
   大部分情形下,驴子温驯,心情好的时候,会主动把头拱进主人怀里,让人摸它的脖颈和长耳朵,它眼睛眯起来,很享受的样子。我仔细观察过驴子的眼睛,驴子的眼睛清澈,神采奕奕,还有长长的睫毛,真的很漂亮。相比之下,羊的眼睛是要不得的。羊眼无神,呆滞之极。“死羊眼”“死羊眼”,是很准确的形容。
   驴子嘴馋,经常偷嘴吃,所以干活时要给它戴“箍嘴”,为的是不让它糟蹋庄稼。
   驴子吃苦耐劳,有长性,但累得急了也会耍赖,本来干活儿干得好好的,冷不防“噗”地就躺下了,任怎么拽缰绳都绝不起来,这时候,它的主意大着呢,你只能让它四腿大张地躺一会儿,喘喘气儿。等躺够了,就势打个滚儿,它一挺身站起来,扑棱扑棱耳朵,便又是精神抖擞的。这一点,其实和人挺像。
   驴子有个地方怕人摸,它的尾巴根儿。赶车的把式都知道,架辕的驴走得慢了,用不着甩鞭子,用手一掐它的尾巴根儿,它立马嘚嘚地跑起来。想必它们也和人类一样,不喜欢被抓住小尾巴吧。
   现在回想起来,毛驴还真是可爱。
  
   三
   蚂蚁有个儿大和个儿小的、黑色和红色的、有翅膀儿和没翅膀儿的。没翅膀儿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长翅膀儿的却必然是母蚂蚁,因为它们的肚子都大得很,那里怀着一窝后代呢。这样的母蚂蚁平时见不到,只有正麦收的时候,它们飞出来了,和满天的蜻蜓一块儿飞。一扫帚下去,拍住了蜻蜓也拍住了蚂蚁了。
   蚂蚁的一辈子,和人一样,是只知道干活儿的一辈子。它们要是哪天不干活儿了,也就是说它们已经死了。它们死了才算是终于退休了。
   蚂蚁好斗,团体观念、领土观念都很强。它们各个*之间经常因为粮食问题、领土问题发生战争,和人类不一样,它们遇到这样的屌事儿,从不谈判癫痫的危害讲条件,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咬。它们一旦咬在一起,不把对方咬死绝不罢休。前赴后继、死而后已说的大概就是它们吧。
   个儿大的蚂蚁,牙齿有劲儿,一口就把小蚂蚁咬两截了。可把大蚂蚁放到小蚂蚁的窝跟前,它很快就被小蚂蚁包围了,很快也被咬死了,这就是好汉难敌四手。咬死了还不算,小蚂蚁们一使劲儿,扛根大木头一样就把它扛走了。所以,但凡有不小心闯进了小蚂蚁地盘的大蚂蚁,觉出了不对劲儿,是一定会赶紧逃跑的。
   蚂蚁的脑袋里无一例外装着一部雷达,它们头上的须子就是雷达的天线。把它们的触须拔了,它们走路就不辨方向了,遇到障碍物也忘了避让,左走一步右走一步,走一步磕一下脑袋。但即便这样,它们还是要走的。有些“宁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想必,他们的天线也是给拔了。
   蚂蚁群体出动的时候,总是排成一列纵队,后头的跟着前头的,亦步亦趋,不会出错儿。假如在这队伍的中间划上一道子,后边儿的就傻眼了,找不到前进的路线了,很快和赶上来的大部队乱成一锅粥,乱哄哄地原地打转儿。原来,蚂蚁是看不见的,它们是靠气味联络,这一道子,把它们气味的链条划断了。不过别急,只要有一只蚂蚁越过了那道子,其它的蚂蚁马上就跟了过来,它们急匆匆地赶上先头部队,又一次秩序井然地出发了。
   蚂蚁不论大小,个个都是大力士,它们可以拖走比自身体重重很多的猎物,实在拖不动时,救兵就来了,几只十几只一起使劲儿,慢慢地也就弄走了。
   蚂蚁不会说话,要是哪天你不小心听见了蚂蚁说话,那这个说话的一定不是蚂蚁。但我觉得,在蚂蚁的世界里,一定是有着色彩与声音的,只不过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四
   太阳升起,照亮大地上光辉的事物,也照见卑微的生灵。
   我是无意间看到那只甲虫的。它有蚕豆粒大小,黑油油的身体,六条强壮的节肢,巨大的颚前伸,如同一辆在尘埃中奔跑的铲车。
   我用一根棍子拨弄它,想让它改变前进的方向。它非但不害怕,反而竖起小旗似的触角,愤怒得公牛一样迎面撞了过来。
   我们展开一场力量对比悬殊的拉锯战。几番较量,它终于未能突破我为它设置的防线,只能气冲冲地原地打转儿。
   就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它突然受到电击一样很夸张地一个倒翻,肚皮朝上,六只脚剧烈地抖动几下,不动了。死了。
   我知道动物有装死保护自己的本能,所以对它的表演并不感到意外。我只想看看它到底能坚持多久。
   出乎预料的是,它很久都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它难道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把自己气死了?
   也正是在这个当口,它开始缓慢地重启,阳光下的冰块一样迅速地解冻。
   可惜的是,它采取了错误的诈死方式,它翻不过身子来了,六只抓不到任何实质内容的足爪只能在空气里做可笑的划桨姿态。
   这让我蓦然想起卡夫卡笔下那只可怜的甲虫。
   如果我稍稍冷酷一点,它就会被晒死在这块灼热的土地上,而我又不会背负任何罪名。毕竟,我面对的,只不过是一只卑微的虫子。谁会在意一只虫子的生死呢?然而,我并没有这么做,我很终帮助它翻过身体,让它离开了。
   然而我之所以这样做,并非出于怜悯,而是我已经玩够了。
   在弱小的生命面前,是魔鬼也是天使的,大概只有我们这些无聊的人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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