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无风景,枕边无伟人。”法师一句开示语,道破生活的玄机。其实我常常犯类似的错误,总以为远处的风景更美,在体力允许的时候,总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赏赏听到的风景,然而我错了,每每走到一个新的地方,路上的奔波总是使我精疲力竭,忘记了来时的初衷。总想给自己找个合适的休憩地方,欣赏一下大美河山,可是每每有此行动的时候,总是夹杂了外界的力量使我不能如愿。
又是一个周未,远方既然满足了不了寻诗求画的心理,就近处走走,看看眼前的苟且能不能给我带来些许的慰藉。玲琅满目的商品“迷人眼”,却少了几分平和宁静;行色匆匆的人们终究只是过客。而我需要的是大自然的清香与宁静。信步走进公园,三五成群的人们,各做各的事情,下棋、打拳、轮滑、广告、保险,很热闹的,数那群孩子了,叽叽喳喳跑来跑去,他们有他们的热闹,而我来寻的是我的清静。
假山处,流水潺潺,凭着梧桐树的荫凉,借着长椅的坐位,我懒散地将目光在公园里游弋着,突然眼前蹦来三位小姑娘:“阿姨,阿姨,请去参观参观我们的义卖!”我一个机灵站起来:“义卖?你们组织的义卖?”小姑娘阳光极了:“是的,阿姨,是义卖。我们班级组织的,为中秋节探望养老院的爷爷奶奶募捐。”小女孩脸上的阳光立即驱走了我的懒散:“带我去看看啊?”
其中一个女孩子指着公园的一角告诉我,她们义卖的地点,让另一个女孩带我去,她们依然寻找下一个目标。在女孩子带我去义卖地点的路上,她告诉我,这种活动,她们举办好几次了,每次都能卖些东西,只是收入不多,但是她们很开心,每次去孤儿院和养老院的日子,她们亲手把自己筹来的善款送给孤寡老人的时候,看到爷爷奶奶的笑脸,她们觉得这种活动很有意义。
话没说完,我们就到了她们的义卖处,她说:“阿姨,您可以挑些您有用的东西买一些,算是对我们的支持。”我笑笑说:“谢谢你带我来!你忙吧,我看看。”“阿姨,我真心地希望您能买些东西。”我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着告诉她:“放心吧,我会买的。”女孩子给我一个灿烂的笑脸,又投入了她寻找下一个目标的工作中。
我抬眼从北头看到南头,大概有七八米长的距离,被一群小朋友的叫卖声占据着,在他们的面前放着五花八门的小玩具、小包包,都是旧的儿童用品,还零散地放着一些儿童书,我答应女孩子一定会买,就停下来看看有没有相对适合我的一些用品。买东西的意义,不止是用,而更多是的支持孩子的爱心。
我看了看,买什么好像不重要了,重要是买下孩子们那份爱心。那些小玩具,我即便买下也没地方处理,只有那些书了,我随手拿了两本。“阿姨要买你的书,赶快给看看多少钱,真好,你又能给养老院贡献力量了。”旁边一个小朋友对另一个小朋友说。我问:“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他说:“阿姨,我们是放在一起,但是各卖各的,收入都交给老师,要记名字的,谁卖的多,谁就捐的多。”我被孩子的介绍惊到了,于是说:“我还不确定就要这两本,再选选。”另一个小朋友好像有些失望,我说:“这本《草房子》我要了,我选完再交钱行吗?”这时身边一位中年妇女过来说:“你先把这本书钱交了,再挑选其他的吧。”我以为她和我一样是来买东西的,笑了笑说:“也行,小朋友多少钱?”小朋友高兴地说:“阿姨,五块。”我正准备给钱,中年妇女咳嗽了一声,小朋友赶紧说:“阿姨,不对,我看了,是十块。”我拿出一张百元人民币,交给孩子,中年妇女又说:“儿子,看看书后面的定价。”小朋友伸手从我手里抢去了《草房子》:“阿姨,十五块八,给您优惠八毛,十五块。”这时,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虽然我是心甘情愿地参与这个活动,但是这种教育孩子的方法是我无法认同的。我打量了一下中年妇女,个子不高,穿着时尚,微微的卷发,脸上化着淡淡地妆,一双大眼睛却没有任何光彩,抹着极不相衬的大红口红,一脸的鄙视。我无语凝笑,等待孩子找回零钱。
小朋友把钱交给她的老师,老师问:“多少钱?”小朋友大声地骄傲地说:“十五块。”这时老师说:“我们不能这样对待献爱心的人,说多少就是多少,我刚才一直在看你卖书,一直涨价是不对的,说多少就是多少。”老师的语气有些重,我冲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她又问了一遍:“多少钱?”我笑笑还是没有说话,小朋友自己说:“老师,十元,你找阿姨九十吧。”老师收下钱,记在本子上,又从包里拿出九十元钱递给孩子,说:“把钱给阿姨,要谢谢阿姨。”我收下钱,又往前走了走。
“阿姨,您看有您需要的吗?”一个小姑娘甜甜地叫着,我笑笑:“有,只不过你的小毛绒玩具,我没有地方安置,那本书能卖给我吗?”小女孩面前摆着一大堆毛绒玩具,只有几本绘本,我随手拿了本说:“这本书,我要了,多少钱?”小女孩说:“阿姨是旧书,您不能送人,五块钱。”小女孩的坦诚真可爱,我拿着书,把钱给她,她开心地笑了:“谢谢阿姨!”就这样,我顺着义卖摊走,每个孩子面前我都买一本书,已经一大摞了,抱着有些吃力,这时一位小朋友跑过来说:“阿姨,给您一个袋子装书。”我赶紧说:“谢谢你,真是及时雨,我正发愁怎么把它们带回家呢。”我装好书,站在一旁看他们卖东西,心里莫名的感动,一群孩子,在公园一角叫卖:“卖书!卖书!各种玩具,便宜卖了!”
我就这么提着袋子,微笑地站在那里看着。过了一小会儿,一位妈妈走过来,和我攀谈起来:“这个活动真好,以前我家孩子不好好学习,挑食任性,参加了几次这样的活动,每次都有进步,尤其是去孤儿院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知道节约了,她说那些小朋友很可怜,自己总想帮帮她们。”我问:“怎么加入这个组织?”那位妈妈说:“老师组织的,我们大力支持,你们我家孩子卖的书,大部分都是新的,自从有了这个活动,我就常给她买书,她看不过来,就拿来卖,这样既完成了任务,又教育了孩子,而且孩子在这个活动过程中还懂事不少。”
虽然没有和这位妈妈多聊几句,但是也能感觉到她内心向往的纯美和对孩子的美好期盼,我分明看到一颗晶莹剔透的心,母亲金子的光辉在她慢声细语中发散开来。
提着沉甸甸的袋子,走出公园,回头张望,夕阳的余辉给傍晚的公园披上光芒,更添几分妩媚。谁说身边无风景,难道公园这一角不是风景吗?虽然有些杂质,但是更显真切。无心走入景中,却为眼前的场景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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