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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潇湘慢,夜深沉

来源: 免费小说网 时间:2019-10-29 16:54:22
【荒原】潇湘慢,夜深沉(小说) (一)
   寂寂青冢一缕潇湘魂,茫茫四野半弯夜深沉......
   清雅的江南,如墨的画卷,在寂寥的春光中,默然开展,一开一合间,全然都是爱与恨的纠缠,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却看见,那上穿青色抹胸短襦,下着青纱曳地长裙,后佩披帛的绝世丽人亦如那雍容的牡丹,正娉婷袅娜地绽放于王侯府第深宅间。
   姹紫嫣红,满庭芬芳,却终究挡不住心中的无限畅想,独坐秋千之上,望着满园春光,心中却不知怎地,突发的黯然神伤,却不料那蹁跹起舞的蝴蝶正舞的甚是欢畅,时不时地就要落在自己的肩上,逗得那枝头的红杏也忍不住心里痒痒,不知何时已悄然爬上了高墙,正对着自己絮絮叨叨诉说着墙外的好风光。
   索然无味地当着秋千,了无生趣地逗着猫儿,却不料那猫儿也动了堕入红尘的奢想,不知何时,传来墙外同伴的一声轻鸣,它竟也呼啸着从自己的怀里跑了出去,似曾忘却了往日和自己的这般情谊。
   蹙蹙眉,撅起自己红润的樱桃小口,跺一下秀美的三寸金莲,这十二三岁的少女,竟也有些莫名其妙地怪脾气,那眼泪毫无征兆便在眼眶里打起了转,不知道还以为她适才定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愤愤然回了闺房,却正巧看到放在桌上的一方手帕,那帕上栩栩如生地,正绣着两只并肩而游的鸳鸯,一副甜蜜的模样,看的她不禁牙根都有些痒痒,横起剪刀就是一下,生生地分开了那一对悲情的鸳鸯。
   “潇湘,潇湘!”不知何时,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生生地敲碎了她“庄生晓梦迷蝴蝶”中的美好想象。
   她默然起身,却只看到落花成欢后的一地悲伤,心中除了失望,便只有莫名的凄凉,抬眼一看,暮色已昏,阳光显得有些懒散,原本的明媚,在此时看上去未免有些暗淡。
   出了门,轻轻地呼唤它的猫儿,那淘气的小鬼此时,只知道那些玩伴,却生生将自己遗忘,找与不找都成了难以把控的抉择,不知为何,她的心还是有些莫名的空落落,梦游而不知身所在。
   待她清晰的时候,只看到那后花园中的一株妖艳的牡丹,还在吐露着芬芳,她有些欣喜,伸手便要将其摘去,却不料,纤纤玉手触到牡丹的那一刻,她惊讶地发现,那牡丹的一旁,不知何时,有了一个“人”!
   风尘仆仆,满目沧桑,却是一个怪模样,她有些惊讶,他却淡定异常,只是口中囔囔叫着“潇湘,潇湘!”
   她惊讶于他的奇怪长相,她好奇于他身后那一支硕大的毛笔,她愕然于他称她“潇湘”,他却依旧还是那仿佛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的淡定模样,依旧自顾自地叫着“潇湘”,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要穿越岁月重重的雾霭,努力看清她来世今生的种种迹象。
   她没有问他是谁,从何而来,他也没有告诉她,他为何生生地叫着“潇湘”,却又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他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已经有些苍茫的暮色之下,怅然所思地望着对方,时间似乎也有意将这一刻造就一个“地老天荒”武汉治疗癫痫医院哪家效果好的假象!
   “画魂!”许久,她痴痴地望着他,叫喊出了一个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人名,她清楚地知道,在这侯门深似海的庭院中,她的生命中未曾有太多的男子出现,可偏偏为何,他那淡若清风的一瞥,便足以勾起了她内心深处那团不曾被人看透的柔软,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人,是人,又不是人?
   未经允许,她便擅自上前,猛然抽出了他背上的那支画笔,未曾允诺,他却已经固执地认可了她给予自己的名字-----画魂,一切看似毫无征兆,却似冥冥注定。
   笔已拿起,画当然要和成一起,只是画中的故事,才刚刚开启.......
  
   (二)
   若是没有遇到他,那个叫“画魂”的男人,她的一生,或许就这般按照既定的模样,一成不变的走下去,想是该再庸常不过,即便出落得亦如日后的这般天生丽质,想来也不过落得个嫁入深宅大院,被深锁一生的命运。
   若然真的那般,于她而言,当是喜还是悲?想必在若干年后,她自己亦是无法评判的,好在没有那么多的“若然”和“如果”,好在那个落寞的黄昏,她见到了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画魂”!
   她就那样寂寂地站在那株很娇艳的牡丹面前,望着那个很诡异的男人,用了很深情的声音告诉他:我需要你,画魂,跟我走!
   那个背着画笔的男人,依然不言不语,既不曾回应与她,也不曾拒绝与她,只是迟迟地望着她,喃喃地叫着“潇湘、潇湘”,仿佛那一次邂逅,用尽了他近乎全身的力量,淡化了他很原始的渴望。
   她平凡的一生就此被浓笔重彩的人生彻底抹去了,那个叫“画魂”的男人,被她的父母盛情挽留下来,她对他拜了三拜,从此他们在混沌的尘世之中结下了不解的情缘。
   诗词歌赋,水墨丹青,铮铮古筝,这个粗犷的近乎粗糙的男人,竟有着如此细腻的人生,这个叫潇湘的少女不知何时竟悄然被这个粗糙的怪异男子所吸引,为他的才情所折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跟着他,默然地拿起了画笔,细细地勾勒起了自己的人生,却殊不知开头的那一笔重彩浓墨,已在无形之间注定了日后的一世孤独。
   “潇湘,潇湘......”除了日武汉羊羔疯哪里能治疗常的学习,他和她的交流似乎就只有那一遍又一遍的落寞声响,那个叫画魂的男子,除了她的黄冈癫痫病不能吃什么药名字似乎再不曾有其它的言语给世间的任何人。
   默然不应,驻足停留,细细打量,在那悄然流逝的岁月中,她从他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中,悄然读懂了一切,她的心性似乎注定要与诗画相通,她的十指似乎就是为了弹琴而生,是以当她身上所有的娇顽与懵懂缓缓褪去的时候,她的才情和灵气便如喷薄而出的江水,再也无法收拢,她传奇的一生就此悄然拉开了序幕,儿时的潇湘早已被人所淡忘,那风华绝代的女子,此时正静静地站在阁楼上,用尽全身力气,去描绘一个未知的构想。
   方圆百里的人们不知何时都开始知道了,那个喜爱上穿青色抹胸短襦,下着青纱曳地长裙,后佩披帛亦如牡丹般雍容的绝世丽人-----潇湘。
   一批又一批的少年才俊,一群又一群的达官贵人,开始慕名在潇湘的阁楼外,驻足长望,只求能一睹她的绝代风华。
   他笑了,她却哭了,拿着一把空空的团扇,生生地叫着“画魂,画魂”,师恩深似海,她对他怎会没有一丝的感情?
   那么他呢?他又岂会是真的冷若冰霜,抬头,只望了她那么一眼,他便已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那么悸动,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如黄河之水肆无忌惮流向天尽头的悲怆与澎湃。
   他从背上抽出画笔,静静地望着她手中的那一方素帕,冲她点点头,没有任何的一丝言语,似乎真的心领神会,那一方帕子竟然凭空从她的手中脱落,打着旋儿,慢慢地在空中飘荡起来,很后竟悄然落在了檀木桌上。
   她漠然地望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囔囔地叫着“画魂,画魂”,亦如初见时的那般模样,他只看了她那么一眼,便垂下了眼睑,静静地凝听着寂寞的空响。
   只是寥寥数笔,素白的绢面左侧,便长出了一株牡丹,几朵娇艳的牡丹正在枝头争春。姹紫嫣红,恣意浪漫,那该是生命中很繁盛的花期。
   望着团扇,默然无语,天生的默契,何必枉费了世俗的言语,她知道那团扇的右面必然该有玄机,那一大片的空白,需要太多太多的笔墨,那“画魂”岂会不知?不知为何,那单纯烂漫的潇湘竟觉得这繁华的背后淹没了太多的凄凉。
   她抬头,他颔首,四目相对,五年的时间,画魂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却生生地戳在了她柔软的心底:十二年后,故地重游,当为你补全未完的景致!
   十二年,十二年,人生该有多少个十二年,她手握着那一团“醉卧红尘”,默然地看着画魂将画笔背在身上,听着他喃喃地叫着自己“潇湘,潇湘……”
   这一年,她十八岁,正是桃李年华的好年纪。而她亦如那谷雨时节城中很美很娇的一株红牡丹,那青色的衣装,仿佛就是她那段曼妙年纪的很好证明。可惜,那可以佐证她人生跌宕起伏的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冥冥之中,她时不时地会做同一个梦,那是画魂离开后,便开始和她相依相伴的一个看似荒诞的梦境,梦中是几株正在争芳斗艳的牡丹,唯有一朵很是娇嫩,却很是落寞,那牡丹的周围,有一直蹁跹的蝴蝶,那蝴蝶竟是白色......
   她想抓住那只蝴蝶,却不知为何,那蝴蝶只是在那很娇艳的牡丹周围一绕,就不见了,每每醒来的时候,她便会发现她静躺在那初见画魂的地方。
  
   (三)
   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肆意在眼底静静的流淌,悄悄洗刷了潇湘昨日的惊慌,她迈着细细的碎步,走到了西厢,静静地站在阁楼上,极目眺望,那耳边竟传来了画魂的声左乙拉西坦有多大的药量响:潇湘,潇湘......
   怅然所思,不知作何感想,潇湘只觉得内心深处腾起一种足以淹没了自己的凄凉,她好想知道那个用脚步丈量红尘的画魂如今身在何方?她想问一问,那“花醉红尘”的另一半是不是“蝶舞花间”?不然怎地,自己的梦境中总会时不时地有那只白色的蝶萦绕花间?
   不知何时,她被鼎沸的声音从漫无边际的畅想之中惊醒,低首回眸,却看到如织的人群正从四面八方而来,错错杂杂地聚集在高墙之外,她清楚地听到他们在忘情地呼唤:“潇湘,潇湘”,那声音分明就在耳边,却为何又在冥冥之中觉得似在千山万水之外的他乡,可那画魂呢?他是不是真的就悄然地守候在自己的身旁?
   潇湘愣愣神,拉拉拖地的长裙,踮起脚尖,悄然地下了阁楼,不料,清风乍起,遮脸的丝巾,竟御风而去,她的一张容颜便放肆地绽放于天地间,她只来得及看了那一方丝巾,悄然地落入了一方白袍间,便顿觉得四周开始天昏地暗。
   醒来的时候,业已到了黄昏,天空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那滴答滴答的雨滴,打在芭蕉叶上,却又留在了潇湘的心里,孤寂,孤寂,死一般的孤寂......
   那高宅大院之外,风光却正是旖旎,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来的正是端端的恰好时期,此时的洛阳城,正可谓是:花意正浓,宾客如织。
   潇湘望着窗外,被高墙大院拦腰截断的一抹阳光,苦涩地笑笑,忽然想起了画魂除了“潇湘”二字之外,很好给予自己的一串包含着温度的文字:“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那花开的牡丹花城,该是怎样的景象,那怪异的画魂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习惯站在繁华之后细细地打量那不为人知的凄怆。
   那一日,潇湘换了一身青色的男儿装,尾随丫鬟悄然从后院的围墙处,攀了梯子,悄悄地潜出了深宅大院。寂寥的潇湘很是爱极此刻的这般热闹,每一处都是新鲜的味道,每一处都有着未知的美好可以让自己尽情地徜徉,不觉间就到了那城中很大的牡丹园。
   这一日的牡丹长势正好,枝叶在明澈的天空下交错叠沓,被阳光醺烤出淡淡的暖香。潇湘放肆地亲吻着满庭的牡丹,那吹弹即破的肤质却是比花还要娇。她如同一个顽皮的孩童,肆无忌惮地玩闹着,叫嚣着,殊不知自己的命运就在这一刻,将要被悄然改写掉。
   穿花度柳,很是烂漫,婀娜多姿,即使身着男儿装,也阻挡不了风情无限。繁华深处,熟料竟然是一眼看破致命伤残,绿草从中,那朵凋残的牡丹开的却是很艳,醒目残红,刹那间如佳人香消玉殒天地间,只看的潇湘一时间泪眼婆娑,心中感慨万千。
   悄然间,蹲下身,轻轻地跪在地上,纤纤玉手,捧起那朵牡丹,但见花瓣饱满圆润,茎蕊轻巧分明,透过阳光,仿佛可以看见汁液汩汩流动的样子。这本该是生命中很美的花期,却曾想,只那么一瞬间便莫名凋落。
   物是人非,因果轮回,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不堪,那先前贪恋这牡丹娇媚动人的赏花人,怎地忍心就此将它极尽全力绽放的魅力就此轻易摧残?
   突然间,潇湘的身子怔了一怔,心中不免为之一动:如花美眷就此稍纵即逝,那她呢,桃李年华,又该有着怎样的机遇?
   她心中已有隐隐的直觉,一只看不见的翻云覆雨手,正悄然将谜底细密地缝在扇面上,那扇面的一则,一只白色的蝴蝶正舞动着翅膀,翩跹而舞.......
   睹物伤怀,忧心难遣。潇湘不禁取出丝帕,将那朵早落的牡丹轻轻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回袖管。
   一转眼,那一片白袍便闯入了眼帘,她静静地抬起头,只看到那人白衣华冠,面白如玉,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在午后的阳光下,没有丝毫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她错愕地愣了愣想要起身,他却正笑着伸出手来,嘴角那一抹会心的微笑,似在告诉她---他已了然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
   潇湘的心弦被莫名地波动了,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叮当作响,一张俏脸分明是羞得通红,这十八年中,上门提亲者如过江之鲫,可她所见的,不过是些浮花浪蕊、轻薄浅俗之流。想不到在这花影憧憧、暗香浮动中,竟有如此气韵跳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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