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棵刚刚含苞的仙人球花,它就生长在我家朝南的阳台上。
它五月中旬开始含苞的,一个、两个、三个……它一口气结了五个花蕾。它是*一次结五个花蕾的,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我每天看着花蕾一点点生长,它生长得很辛苦,因为那大如掌心的仙人球每时每刻要供养五个待放的花蕾,可想而知,作为母体的仙人球要付出怎样的艰辛。
当初*一眼看到五个花蕾那一刻带给我怎样的惊喜!虽然它的花蕾如此丑陋,但是花蕾渐渐长大就露出了淡淡的绿色茎依然浑身毛刺,再过几天就开出洁白无暇的硕大花朵,花如昙花一样漂亮无比。
清楚地记得去年从四月开始这棵仙人球就开始绽放了,四月开一朵,五月开两朵,六月竟然开了三朵,就像并蒂三姐妹。因此去年初夏带给我美丽的景色、美丽的心情。我还记得去年还专门为仙人球并蒂开三花写了赞美文字。
而今年就是这棵仙人球,四月已尽,到了五月,它一直无声无息。终于,到了五月中旬它不开则已,一开就是五朵!
从此以后,每个清晨和黄昏,班前或晚饭,我都会驻足阳台,默默观赏它,有时会给它淋些水,耐心等待它慢慢生长,耐心等待它惊艳绽放。
可就是昨夜,我在后面阳台浇花,一不小心手指被仙人掌刺到,几根尖尖的刺虽不大,但还是令手指丝丝痛着,于是求救先生帮我拔掉。
先生帮了忙,不忘记挪揄我几句:“这么大的人了,手指三番五次被刺扎到,你看我,白天给你修剪了那个毛毛球,手上一根刺也没扎到。”
“什么?你修剪了哪个毛毛球?”
我惊惧起来,因为我家阳台有两盆仙人球,朝南一盆,朝北一盆。而朝北的那盆刚刚在五月初开了两朵花。我心里祈祷着,希望被他修剪的是刚刚开过花的另外一盆吧。
我急忙推开他,顾不上手里还没拔出来的刺,立刻跑到漆黑一片的朝南阳台,打开灯,马上去看那盆结了五个花蕾的仙人球花。
我的眼前出现了怎么一幕啊!
一个硕大的球体,光光的如掌心大小的球体,上面五个花蕾,此刻不见了踪影。
我转身直视着他问:“你知道剪掉了什么?那是仙人球的五个花蕾!它从没一次结五个花蕾这么多啊!”
他辩解道:“哪里,我剪掉是球体上多余的绒毛嘛,黑黑灰灰色的,又很丑,你看现在它多绿多漂亮!”
“唉!你呀,从来不管不问我养在阳台的花,为什么这次你竟这么关心,这么勤劳,你的关心和勤劳,偏偏却令五朵即将绽放的花儿瞬间夭折!”
对于他的无心,我不能再说什么。
可是,对于仙人球花,我却满怀歉意!
我走过去,看着它满身的刺,我不敢触碰它,我用目光抚摸着它,希望我的目光能减轻它的伤痛。对于这朵花,五个花蕾无意是它五个孩子一般,在它辛勤养育它们的过程中,它付出了心血,供给它们养料,只是为了它们能有一时花开,它们能够开花,在它的面前,展开它们美丽的容颜,它就知足了,它的要求只是这么一点点,可是,我连这一点点都没能满足它!
我内心充满自责,我不知该做什么。
突然,我想该找到被剪掉的那些花蕾。它们在哪里?我想找到它们把它们放在它的根部,贴近它的身体,让它感受到它们。我想我能做的只有这一点了。
于是,我在仙人球花四周仔细搜寻,终于把五个毛茸茸的花蕾都找到了。
看着它们,我十分心疼,替它们感到惋惜,在花的世界里,它们算是生过吗?可是仅仅生了半个月的时间,还没有等到花期,就因为主人疏忽而夭折了。
我把它们一个一个小心拾起来,摆在阳台上为它们拍了照,算是它们来过,即使没有开花,但它们也算光顾过我的世界。然后我把它们放在仙人球花盆里,让它们紧挨着花的根部,我感觉到仙人球花颤动了一下,它一定感受到它们了。那是它曾经鲜活的五个孩子啊。现在它们环绕着它,只是已经没有了体温,成为一个个毛茸茸的物体。
又一次想起去年六月,这朵花开成了三朵姐妹花,那是它破了自己开花的记录,三朵并蒂花开,清丽脱俗!
有朋友这样评价我喜欢的仙人球姐妹并蒂:作者的这一组描写仙人球花开的诗歌,无疑是充满着意趣,并且在情感的流泻上,很有一份沉甸甸的感觉。从四月开始,到七月结束,四个月的时间里,每一个月的感触,都是不同的。这期间,对于仙人球的感观,自然也是不同的。诗行中的文字,表述的情感,非常的清晰。不同的情感,所带来的阅读效果,则会让人感觉到几分喜意,就仿佛是仙人球的花开,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并且,由诗行的渐行渐深,让我们同样的感受到了其独特的魅力。
而此刻,这个美丽的仙人球花,因为失去了五个孩子该何等悲哀呢?
我无声注视着它,再次用目光安抚它,我不求它能够原谅我,即使它原谅了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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