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躲在高层楼房的后边,迟迟不肯张开笑脸。空气中传来春的湿润,浅浅的雾纱在眼前飘逸着。风,静静地卷入其中。濡濡湿湿的春曦,迎来新的一天。小宝蹦蹦跳跳地走在前边,时不时停下,看着路边人家堆砌的砖缝里露出的青芽,惊呼连连。
行至开阔的大路旁,一双耄耋之年的老夫妻闯入眼帘。置身于高空的太阳,把清晨的一缕光线披到他们身上,慵懒地抛着暖。白发苍苍的一双人于街道旁站着,相扶相依。老奶奶穿一身喜庆的红色棉衣,可能患病过,右手有点弯曲。
*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老爷爷正拉着老奶奶的合肥有哪些治疗癫痫病的医院呢手,把老奶奶往他身边拉拉,躲避马路上一辆又一辆飞驰的小汽车。
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也许是公交,也许是出租,也或是等人。就那么痴痴地两两相扶站着,站成了一道风景。银光灿灿的头发在日光中闪亮,像夏日盛开的并蒂莲,开出人生相辅相撑的幸福之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是这种从年轻到暮年的相依相偎吧。我一边走,一边频频回望,把一幕偶然碰见的一对老人放在了心底,长出了一段爱情的感悟。
我想,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在几十年的相守中,他们之间定然也发生过一些嗑嗑袢袢、口口角角,那又怎样癫痫可以根治吗?,心大者,会把偶尔的拌嘴当作生活的调料,吵过方知情重,闹过更懂爱浓。
烟火人家,谁家的窗棂都有过动态的人影。
犹记得童年时,母亲脾气暴躁,父亲太懒,不爱干庄稼活,更不爱厨房里的琐碎,懒人,在村里是挂了名的。家里十八亩土地全部压在母亲的肩头上,回到家还要忙锅碗瓢盆,和几个孩子的生活杂事。累很了,母亲就会冲父亲发脾气。
父亲被母亲吵烦了,也会发脾气,一场战争似乎就要爆发了。我们兄妹躲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往往在战争一触即发之际,父亲举着高高扬起的手,看着嚎啕大哭的母亲摔袖而去,说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母亲坐在灶火里抹着眼泪,哭得抽抽噎噎的。父亲却一溜烟跑到相隔不远的外婆家,搬来外公或外婆。
母亲在外公或外婆的哄劝下,起身洗手做饭。父亲则端着茶杯送到外公外婆手里,高翘着二郎腿等着母亲喊吃饭。待外公外婆回去后,父亲跟在母亲身后低声下气说好话。往往父亲几句话,蹦着脸的母亲便怒气尽消和好如初了。
这样的事屡见不鲜,以至于后来只要看到他们吵架,不等父亲摔袖,我们兄妹几个就小跑到外婆家,扯着外婆的袖子往家来。
这么吵吵闹闹,几十年过来了。几年前母亲突发脑梗赛住进医院,一向笨手拙脚的父亲竟然变得麻利许多。在医院里,他给我母亲喂饭洗脸,搀扶着散步。我不敢想象,粗枝大叶出名的父亲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母亲出院后,因我们兄妹都在不同的城市生活,照顾母亲便成了父亲的事儿。那几年,一直是父亲照看母亲的生活起居,他学会了做饭,尽管没有色香味俱全,但是米饭蒸熟了,面条煮烂了,青菜也会放到油锅里爆炒。父亲在花甲之年学会了在厨房忙碌,也会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
偶尔,他们还会拌嘴,母亲就会走出家门。但是吵了就吵了,只要一会工夫,父亲便会主动出去找回来,把各种药丸分拣好递进母亲的手里,看着她吃进肚子才放心。这些年,母亲一日三餐饭、两顿药,都是父亲盛好、捡好,一次也没有省略过。
前年,父亲突然西去了,留下孤零零的母亲。尽管我们兄妹都争着接母亲居住,可是每每住几天,母亲便嚷着要回去。
年后回城里的时候,母亲看着父亲的遗像,说旁人生病那么久都没有死,你爹好好的咋就死了呢?
我无语泪流。母亲,这是思念父亲了吧。没有父亲后,她就像一棵无根的草,随着儿女飘摇着。她说自嫁给父亲后,处处和他绑上了关系,如今没有了他,不知道该把自己往哪里安置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便是这样吧!
春日的早上,我在街头,在红尘里,凝望着烟火深处的情意,感悟流年里升腾的爱意。我把这种情爱,绑在了心尖上,叠加了生活的暖……